事实上我是伊顿公学里的兼职老师,学校里一共有两位中文老师。
伊顿公学中文系创立至今已经有30年的历史,4年前我们的人数在历史上
达到了顶峰,一共有205个学生选修。我每周在这儿上课9个小时,
上课时我尽量使用中文,为了给学生们创造一个纯粹的语言环境。
我教的所有课程都与中国有关,包括中国地理、历史、社会,每次上课前,
认真备课是必须的,对于我来说,地理可能更需要认真准备。
逐渐国际化的生源
我还记得我刚刚到这所学校的时候,校方为了向学生们介绍我
,特地举办了一个朗诵会。这是为了让他们知道我作为作家的身份。
在这所学校,师生之间拥有相互对等的尊重,从入校起,我们都必须明白这一点。
很多人知道伊顿公学都是因为历史上它的贵族学生众多以及为
英国培养了众多名人,事实的确如此。这里的男孩子由于多数出身贵族,
在言谈举止中处处能让人看到英国传统绅士的形象。通常来说,
他们家庭的经济条件都比较优越,至少要支付得起一年3万英镑的学费。
不过这些年来情况在发生改变,英国的老牌贵族越来越少,
而女王新封的一些爵位又无法世袭。如今的伊顿国际化的特征更明显,
不只有英国王子,也有美国富商之子,还有亚洲新富后代。
伊顿公学的学生背景并不像过去那么纯粹,让这所学校继续维持如今地位的,
是它所提供的优质教育,培养了英国大量精英阶层,
英国的现任首相和伦敦市长都是我们的伊顿男孩。
“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剑桥/牛津”
有个说法是,如果进入伊顿公学就读,基本上意味着
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剑桥或者牛津。
伊顿提供的是完全适应每个人的教育方法,伊顿学生同样
参加GCSE和ALEVEL水平考试(进入英国名牌大学的考试),成绩几乎都为优秀。
在伊顿念书的孩子一定要学会自学,进校两年后老师的功能就以辅导为主;
我们做老师的也要随时掌握学生的成绩。如果今年的考试我们认为
他无法取得A的成绩,那我会建议他明年再考,
因为考试期间所有的成绩都是在为将来申请大学做准备。
在伊顿,从来没有一刀切的“快慢班”一说,在我眼里这是
非常不尊重孩子的做法。但伊顿同样也有分班制,并不是像国内按照成绩
笼统地分班,而是每个人在每个学科上都会在不同的班级。
也许数学他分在需要更多辅导的14班,但是法语课他可以在1班就读,
根据每个人的特点配备不同的老师和教学方法,
让他们全面优秀是这个学校的宗旨。每个班都不会超过20个学生,
我想在这点上和中国学校的差别很大。
保护学生的隐私,包括成绩在内
所有的学生也不只是学习文化课,在伊顿我们强调“艺多不压身”。
很多人愿意学习骑马、击剑这样的贵族运动,也有的人喜欢音乐。在伊顿,
如果你喜欢的乐器学校没有人能教你,校方还会从伦敦专门聘请老师,
当然,这个钱需要自己承担。
我们做老师的,除了关心学生的成绩以外,还要保护学生的隐私。
这点在我和伊顿公学签合同时就已经被反复强调,学生的隐私包括他们在
学校的成绩。这意味着每个学生只会知道自己的成绩,另外,
如果他们的家庭出现什么状况,我也不能对他人泄露半句。
我的书同样不能以学生为创作素材,如果有一条违反,
学校都可以根据合同追究我的法律责任。这是个严肃的事,不只是道德那么简单。
伊顿公学的信任“圈子”
伊顿公学的圈子化特别明显。就像牛津口音一样,
这所中学也有自己著名的伊顿口音。这很好辨认,有一次我在伦敦坐公车,
旁边站着几个男孩用伊顿口音聊天,
我过去打听他们从哪儿来,结果真就是伊顿的。
这在英国也被认为是上层口音,伊顿男孩有一种非常自信独特的风格,
这是其他学校学生所没有的。
毕业后,学生们很容易凭借口音判断出自己的校友,
然后相互询问对方在校时的宿舍楼,他们对彼此有一种后天形成的信任感。
这是因为在校时,他们拥有同样的生活,必须遵守非常严格的校规。
有些亚洲小孩刚来的时候很不适应,因为刚入学的前三个月,
父母禁止探望,他们必须学会独立生活和如何在新环境与他人相处。
在这些方面,老师从来不加干涉,也不批评不守规矩的人,
因为环境会逼迫不听话的小孩适应这里的行为规则。
严明的学生等级制度
等级的感觉在这里尤为突出,但最重要的区别不是家庭背景的差别,
而是学生自身不同。
那些获得国王奖学金的入学者,会住在伊顿公学最古老的校舍里面,
他们的校服也和普通学生不一样,肩上多一个披风,
吃的菜单也和普通学生不同,是从18世纪起就再也没变过的菜单,
获得全额国家奖学金的每年全校只有20个。
学生们只有在每天下午才能穿自己的衣服,其余的时间都要穿校服,
正式的燕尾服。学校希望他们将来能够成为真正的绅士,就先从衣着上开始吧!
有所建树,而非仅只贵族
很多平民担心这样精英化教育所培养出的学生脱离民众,
就像他们担心卡梅伦做首相不能为老百姓考虑一样。
我想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他们在校时接受的都是最全面的教育,
也许在花费方面确实昂贵,但是伊顿所坚持向他们灌输的价值观,
始终是传统的英国价值观。他们会带领一些新潮流,但是不会破坏传统。
长大后作为政客,他们不能显示自己的贵族化,而是必须有所建树。